每天早晨上班經(jīng)過工業(yè)園三岔路口時，都會看到路邊有一個賣菜的女人。菜攤很簡單，只有一塊塑料布，上面擺著幾種蔬菜。盡管蔬菜很新鮮，但是早晨大多數(shù)都是匆忙上班的人，很少有人停下腳步去買菜。那里不是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，只是個路口。我有時候想停下來，買點新鮮的蔬菜，但想著如果把蔬菜帶到工廠里，沒有冰箱儲存，下班后恐怕不新鮮了。我甚至覺得女人選錯了時間段，選錯了擺攤的位置，如果她在下班的時候，擺在馬路那邊，或許會有人停下來，把蔬菜買回家。
我每次路過那里的時候，都會不經(jīng)意地看一眼那個賣菜的女人。這個場景對我來說也很熟悉，曾經(jīng)我的母親也像她一樣，把我們地里種的蔬菜整理好，用板車拉到集上去賣，有時候板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我。母親也是在地上鋪一塊塑料布，擺上簡單的蔬菜。很多時候到晌午也賣不掉多少，母親只好把那些蔬菜又拉回家，燒給我們吃。她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摘新鮮的蔬菜，拉到集上去賣。
有一天，路過那個路口時，看到那個賣菜的女人手里捧著一本書，正聚精會神地看著。我有些驚訝，把車子停了下來。賣菜的女人抬起頭看到我望著她，她笑著說：“老板，要小菜嗎?”我點了點頭，“阿姨，給我稱點毛豆和辣椒。”我趁她給我稱毛豆的時候，望著那本書，沒想到她看的居然是莫言的小說。“阿姨，您也喜歡讀莫言的書嗎?”
她笑著點點頭，“這是我孫女從圖書館里借的書，可以打發(fā)一下時間。我以前喜歡讀書，但那時家里條件不好，我只能天天忙著家里的農(nóng)活，也沒時間去讀書。”聽了阿姨的話，我不由得朝她伸起大拇指。她笑著擺擺手，“我也不是專門賣菜的，家里種的菜吃不完拿出來賣一點，我每天的任務(wù)是接送孫女上學(xué)。我現(xiàn)在讀書也是為了給孫女做個榜樣，我要讓她知道奶奶現(xiàn)在也要讀書的，在我的帶動下，她現(xiàn)在也愛上了讀書。”
我把菜放到電動車后備箱里，騎著車繼續(xù)往前走。路上，我想著賣菜的阿姨說的話，陷入深思。
安徽亳州 黃廷付
